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枝枝顾然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七零,渣父子滚开,她二嫁大佬甜哭了沈枝枝顾然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荔枝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枝枝,我刚刚按照你说的,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就下楼了,你没事吧?你的脸色好苍白,是被他们发现了吗?”小美一看见沈枝枝下来就兴奋地捂着胸口说话,说到一半发现沈枝枝的脸色不太好,赶紧关心地问了一句。沈枝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大胆的事,心脏还在怦怦乱跳,但是一想到顾然和李春雪的奸情被人发现,心里就一阵畅快。她不好过,顾然和李春雪也别想好过!“我没事,踹完就跑了,没人看见我,小美,今天谢谢你了,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,我能帮的一定帮你。”沈枝枝把口罩摘下来还给小美,散落的长发也利索地绑上,漂亮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活泼了不少。小美接过口罩,神情欲言又止:“枝枝......”沈枝枝冲她笑笑,让她想问什么就问。小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都...
《七零,渣父子滚开,她二嫁大佬甜哭了沈枝枝顾然小说》精彩片段
“枝枝,我刚刚按照你说的,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就下楼了,你没事吧?你的脸色好苍白,是被他们发现了吗?”
小美一看见沈枝枝下来就兴奋地捂着胸口说话,说到一半发现沈枝枝的脸色不太好,赶紧关心地问了一句。
沈枝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大胆的事,心脏还在怦怦乱跳,但是一想到顾然和李春雪的奸情被人发现,心里就一阵畅快。
她不好过,顾然和李春雪也别想好过!
“我没事,踹完就跑了,没人看见我,小美,今天谢谢你了,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,我能帮的一定帮你。”
沈枝枝把口罩摘下来还给小美,散落的长发也利索地绑上,漂亮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活泼了不少。
小美接过口罩,神情欲言又止:“枝枝......”
沈枝枝冲她笑笑,让她想问什么就问。
小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,“枝枝,你这样做会不会对顾医生有影响?你不是和顾医生结婚了吗?”
“结了,但是我和他走不下去了,刚才你也看见了......”
沈枝枝将她和顾然之间的事挑着说了一些,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就把小美气得哇哇乱骂,甚至还拍着胸脯说。
“枝枝你放心,在医院里我会帮你看着点的,不会让他们弄坏你的名声,我们女人也能顶半边天,他们男人算个屁,顾然看着人模狗样,结果连狗都不如!内心都烂透了!”
小美骂骂咧咧了几分钟,沈枝枝怕她气坏了身子,赶忙安慰了几句,又催促她回护士站,别让护士长抓住挨骂。
“枝枝,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,我堂哥很厉害的,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出气!”
小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沈枝枝那张漂亮至极的脸,犹豫半秒,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两块零钱塞到她口袋里。
不等沈枝枝拒绝,小美一阵风似的转身钻入医院大门消失不见。
沈枝枝握着皱皱巴巴的毛票,眼眶一阵滚烫,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落下。
她望着躲在楼梯窗户那里偷偷看她的小美笑笑,无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往医院外面走去。
原本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,只有一根钥匙,她还以为自己要饿着肚子回去拿钱再出来吃,没想到小美给她省了不少时间。
等下次来还钱,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小美。
沈枝枝拿着小美给的钱去国营饭店买了一斤两毛钱的白面馒头,又花三分钱买了一碗紫菜蛋花汤。
白面馒头又软又香,她就着温热鲜香的紫菜蛋花汤,没一会儿便消灭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。
饿了三天,她不敢吃太多,吃个半饱就停下,剩下的她打包带走,打算回李家的路上吃。
医院的家属楼离国营饭店挺近,走路没几分钟就到了,她和顾然的家属房在二楼,一路上来没碰见其他人。
沈枝枝打开门,看着被包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,心里一阵平静,进屋后立马把门关上,还不忘拉过一旁的椅子顶住门板。
她来到关了自己三天的卧室里,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轻便的藤制手提箱,在最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小布包,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大团结。
一共三百块钱,是她上班后辛辛苦苦存下来的,原本有六七百块,但是这一年里给小白眼狼花了一大半,现在就只剩下那么点了。
看着仅剩的血汗钱,沈枝枝感到肉疼,不过下一秒她就想到了顾然的钱。
顾然的钱藏在哪里她是知道的,以前不花是因为她心疼顾然,觉得他挣钱不容易,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傻。
心疼男人就是在伤害自己,等以后她养好了身体,见到顾然和李春雪一次她就打一次。
沈枝枝从衣柜里翻出顾然以前的存款,数了数一共是两千块钱。
这是顾然结婚前存的了,结婚后他的工资不是给了李春雪,就是给小白眼狼花,一分没给她,现在她全部拿走,一分也不给他留。
沈枝枝把钱收好,再把自己的衣物放进手提箱里,余光忽然看见她以前给顾然和小白眼狼做的衣服和裤子,一个来钱的念头悄悄浮现。
与此同时,医院里的闹剧发生了一点意外。
病房门板被“打开”后,顾然没来得及和别人解释他和李春雪之间的关系,跟在他身后的包子忽然呼吸急促,白胖的脸在瞬间变红,肿胀。
“包子过敏了,快,送急救室!”
几位医生护士顾不得看戏,迅速把包子抱起,飞快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跑去,顾然想跟上,手却被李春雪着急地拉住。
她指着地上的小布包,颤着声音说:“刚刚,刚刚包子从那个小布包拿出什么东西吃了,他是不是因为吃了里面的东西才......”
顺着李春雪的目光看去,顾然本能反驳:“不可能,这是枝枝给她的零食袋,里面不可能有他过敏的东西!”
话虽这么说,但顾然还是把小包捡起来,打开一看,里面竟然有颗咬了一半的杏仁糖!
包子对杏仁过敏,这件事就他和沈枝枝知道......
“不,不可能,她一直把包子当成亲生儿子对待......”
顾然的话刚说到一半,李春雪便哭着打断他:“是不是这几天包子哪里惹着她了?”
顾然眼眸微微瞪大,手指抓紧小布包,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病房,转身往隔壁病房走去。
顾然一走,李春雪就不哭了,抬手慢条斯理地擦掉泪珠,嘴角隐隐露出一丝丝微笑。
擦完眼泪的手刚放下,袖口便滚出一块方形杏仁糖,李春雪盯着那块糖看了两秒,伸手剥开糖纸,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。
甜腻的杏香蜜糖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,她舒服地眯了眯眼,沾着糖霜的嘴唇微动,嘀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。
“重活一次的感觉真好啊。”
没人知道她死了一回,又带着记忆重生了!
上辈子她被男人打死时脑里突然多了很多关于沈枝枝和顾然的记忆,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播放。
通过这些,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,所以在她重生后,立刻带着那封信来沈家认亲。
她来得不算晚,虽然顾然和沈枝枝已经结婚了,但她有的是办法把顾然抢回来。
顾然和沈家的一切,包括医院里的工作,只要是沈枝枝拥有的东西都是她的。
努力了一年,她很快就能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了,到时候她要让沈枝枝这个小偷过得比上辈子的她还要惨!
想到这里,李春雪咽下口中的糖,狠狠撕咬着糖纸,用力地咀嚼,仿佛嘴里吃的是沈枝枝的血肉。
“砰砰!”
隔壁响起大力的关门声,一下将李春雪惊醒,她咽下嘴里的糖纸,下床,刚踏出病房门口就看见顾然怒火冲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。
“沈枝枝跑了?真是天助我也,害包子过敏的事她跑不掉了,哈哈!”
李春雪看着隔壁空荡荡的病房,再次露出畅快的笑容,几秒后她追着顾然的步伐一起去家属楼找沈枝枝算账。
“......单尘哥哥。”
在李志华不停地催促下,沈枝枝艰难地挤出几个字。
她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被糯米糊黏住了一样,长这么大从未喊过那么肉麻的称呼!
太羞耻了!
喊完,她绝望地闭上眼睛,没发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温度带来了胭脂般的红晕,透过一层灰色草木灰渐渐浮现。
忽地,沈枝枝听见前方传来一声短促的笑,接着是男人干净低沉的嗓音。
“嗯,妹妹好。”
带着笑意的嗓音直接将沈枝枝的羞耻推到了顶峰,她顿时恼羞成怒,噌的一下睁开眼睛,黑漆漆的眼珠子瞪了瞪前面含笑的男人。
单尘换了一套衣服,军绿色衬衣略微宽松,随着他肆意的动作,隐隐勾勒出肌肉线条的轮廓,浑身充满着一股强劲爆发力的气质。
沈枝枝:“......”
没事没事,他长得好看,她不介意自己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哥哥。
沈枝枝默默安慰自己。
和单尘打过招呼后,沈枝枝就回屋了,手脚麻利地把房间打扫一遍,再把衣柜里的被子抱出来铺上。
这个被子似乎刚晒过,她摸着还暖呼呼的,应该是她爸帮她晒的,李明安绝不可能给她晒,没往上面倒水她都谢天谢地了。
铺好被子,沈枝枝找了一件纯棉白色长袖和灰色直筒宽松长裤,想了想又翻出一件小马甲。
她的每一件小马甲内侧都缝了好几个口袋,专门用来装钱的,身上这件脏了,得换,钱也要转移地方。
“看什么?抻个脖子跟只王八似的。”
沈枝枝刚到厨房找热水洗澡,蹲在厨房里的李明安立刻嘲讽了她一句。
她也不惯着他,直接怼道:“王八好过你蹲着像一坨屎,巨臭,又丑,还恶心!”
李明安气死了,磨牙威胁:“你信不信我打你?”
沈枝枝挑起秀眉,不屑的目光滑过对方肿起一个小角的额头,没说话,但是足够让对方感受到耻辱。
果然,李明安的脸色一下就黑了,似乎早上被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。
姐弟两斗了一番,沈枝枝再胜,翘着嘴角得意洋洋地打好热水,去屋后的洗澡间冲澡。
洗完澡,她把脏马甲内侧的钱全部转移到干净的马甲上,再把脏衣服都刷洗干净,晾挂在竹子架起来的晒衣架上。
刚晒好就听见李志华在外面喊:“枝枝啊,洗好了吗?吃饭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
带着一身水汽的沈枝枝白里透红,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是白得发光,精致漂亮得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。
李家目前还没有通电,家里只有油灯,没舍得点,晚上都是在院子里吃晚饭。
李明安架了一个砂锅,炉子里是一根耐烧的木柴,奶白色的大骨汤咕咚咕咚沸腾着,弥漫着鲜香肉味。
砂锅旁边放着两个篮子,其中一个里面都是新鲜的海贝和小虾,石头蟹,海螺,另一个是好几种鲜嫩的野菜。
沈枝枝不认识这些食材,以前在城里很少能吃到野菜,海鲜和肉也极少,城里什么都限时限量,她每天要照看养子,压根没时间去排队买肉。
一日三餐都是在医院的食堂里吃,空闲时间都是照顾养子,活得没了自己。
今天虽然很累,但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“愣着干啥,快吃吧,沾你单尘哥哥的福,咱们今天也吃上肉了。”
李志华拿起一截中间的大骨,挖出里面喷香流油的骨髓,转手放到沈枝枝的碗里,接着又烫了几只大虾给她,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和宠溺。
沈枝枝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男人。
单尘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,听见李志华的话时,掀起眼皮,平静地客气了一句。
“这段时间多有打扰了,爱吃就多吃一点,明天再买。”
单尘来的时候带了两根猪大骨,一斤五花肉,还有一大袋海边捡的海货,这在海外村已经是极重的礼了。
李志华不是什么贪心的人,闻言急忙拒绝了,之后就一直感谢单尘,说完了就开始咳嗽,怕被人嫌弃,急急起身站到一旁去捂着嘴巴咳。
“咳咳咳咳!”
“爸,你没事吧?”
沈枝枝发现李志华这次咳得比今天中午还要狠,刚才在跟单尘说话时一直忍着,现在似乎一下子爆发出来了。
“咳咳没咳没事,坐着咳咳,别过来!”
“爸!”
李明安跑进屋去拿水,沈枝枝上前扶着人坐下,突然,视线滑过李志华捂着嘴的手,她瞳孔一缩,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。
“爸你吐血了!”
“扶他到床上,我给他看看。”
就在沈枝枝想当场扛着人去医院时,坐在一旁的单尘开口了。
沈枝枝立刻把人扶到床上,然后给单尘让开位置,李明安也拿出油灯点上,照亮了这一小片地方。
“怎么样了?要不要去医院?”
沈枝枝紧张地看着单尘给李志华把脉,男人摁在李志华手腕上的手指细长,腕骨突出,指甲剪得很干净。
单尘没有回答,冷冽眉眼却沉了下来,面上严肃冰冷,几秒后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。
诊完脉就开始在李志华身上的穴位摁压,同时抬眼望向沈枝枝,低声说:“去我的包里拿针,是一个黑色的小包。”
“好。”
沈枝枝来不及多想,跑进一旁的房间里,进去便看见一个黑色的大包放在床头,拉开拉链找出单尘说的黑色小包。
刚出来就看见李明安红着眼睛,怔怔盯着单尘看。
单尘和他说什么了?
沈枝枝的心脏猛地一坠,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弥漫。
“咳太久了,我先帮他止咳,明天我再看看能不能给他开点药,减少咳嗽的疼痛。”
单尘打开黑色小包,露出一排排闪闪发光的银针,他挑了一根,熟练地往李志华身上扎。
李志华已经慢慢平复呼吸了,但人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,嘴里一直嘀咕着沈枝枝听不懂的方言。
十几分钟后,李志华陷入沉睡,没有再咳嗽,单尘把银针拔了,消毒,重新放好。
沈枝枝给李志华盖好被子,忍不住扭头小声问。
“单尘哥,我爸爸到底怎么了?”
“你现在马上拿着你的东西,离开这里,以后都不要回来了,我们不欢迎你。”
李明安确实是要赶沈枝枝走,她脚刚跨出堂屋,站在屋檐下的男生就开始赶人。
沈枝枝把翻到在地上的小板凳捡起来,拍拍上面的灰尘,顺势坐在凳子上,面色平静,目光直直看着大门外的小路,过了很久才说话。
“他生了什么病?”
李明安没想过她会问这个,愣了一下,随后又恢复那副凶狠不耐烦的模样。
“你管他生什么病,现在是在说你的事,你赶紧走!”
沈枝枝没理他,继续问李志华的病:“是不是和肺有关系?去医院看过了吗?医生怎么说?”
“沈枝枝!!”
“我要留下来。”
沈枝枝抬头逆光望向男生,乌黑眼眸还带着湿润,凝脂般的小脸有点粉,眼神却极其坚定。
“我要留下来,我可以照顾他,我不需要你们养我,我只需要一个地方住。”
“不需要,沈枝枝你脑子是不是有病,城里不好吗?为什么要回李家,你知道李家是什么样吗?”
不等沈枝枝回答,李明安晒得微黑的俊脸上露出浓浓嘲讽,话语里也带着讽刺,变得像一只炸开的刺猬。
“李春雪没和你说过李家的情况吧?”
“李志华一共有四个孩子,前两个是前边那位生的,后娶这位就是我们的妈,一个下放到牛棚里的资本家小姐,她为了能活下来就嫁给了李志华。”
说到这里,李明安眼里露出了浓浓厌恶,甚至是恨意,他恨自己的母亲。
他问:“你知道她是怎么嫁给李志华的吗?”
沈枝枝摇头。
他笑了笑:“她故意送给那位一块红色丝巾,再把牛棚里的牛放出来,让牛把人顶死了,然后在用钱把人葬了,顺利嫁给了李志华。”
李明安说完,垂眸去看坐在小板凳上的女人,对方果然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,圆而大的眼睛因为震惊,瞳孔微微扩大,似是被吓得回不了神。
沈枝枝确实被吓到了,她来之前只知道李家家境不好,知道亲生父亲娶过一个,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还是个杀人凶手。
她感到手脚发凉,后背冒起阵阵寒颤,还没愈合的手指下意识紧握,一股刺骨疼痛袭来,她脑子立刻清醒了。
“不对,你骗我,她杀了人为什么没被公安抓走?她故意把牛放出来不可能没人知道,而且大队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单独住在牛棚!”
“啧。”李明安没想到沈枝枝脑子转得这么快,见骗不到她,便说了句实话。
“对我就是骗你的,但是那位确实是被牛顶死的,红丝巾也是她送的,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呢,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李明安说完又沉默下来,良久,他和沈枝枝说:“资本家的孩子注定没有好日子过,如果你不想被人天天批斗就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“你别想骗我,我不会再相信你了,我不会走的,你死心吧。”
沈枝枝哼了一声,站起来踩在小板凳上瞪他,她长得比他矮,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。
姐弟两大眼瞪大眼,一个比一个凶,一个比一个狠。
许久后,李明安认输,他眼睛没她大,容易干,加上没什么耐心,脾气暴躁,懒得和她做这种幼稚的小游戏。
他要用现实残忍的打败她。
“行,你想留下来是吧?可以,你从今天开始就去挣工分,村里的大婶一天能挣八个工分,男人能挣十个,我不为难你,你要是一天能挣七个工分我就同意你留下来!”
工分是社员在集体劳动过程中用于计算劳动报酬的依据,每个劳动日满分是十工分,每天有记工员记录登记,月底再由记工员和社员开会评工分。
干活多,干活少,那都是有人在看的,没人能占便宜,工分是每年分红的依据,粮食都是按照工分和人口分的,所以工分在群众眼里就是命。
“行,我挣。”沈枝枝嘴硬,毫不犹豫就答应了,“那我现在住哪里?”
“跟我来。”
李家房子不大,就三个房间,一个是李明安自己住的房间,一个是李春雪以前住的,现在空着,还有一个没人住。
沈枝枝把自己的行李拿到房间后,看着睡着了还在咳的李志华,忍不住问:“爸为什么不进房间里住?”
“因为你妈活着的时候就不给他进房住,死了他也不敢进去,行了,别问这么多了,收拾一下我送你去上工。”
李明安讽刺地笑笑,转身走出房间。
沈枝枝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,抿抿嘴,抬眼打量这个狭小的房间。
房间里就一个实木床,一个破旧的竹制衣柜,地上散落着编好的竹篮,其余都是灰尘,什么都没有了。
沈枝枝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衣柜里,弯腰把房间里的竹篮都搬到客厅里去,还没来得及打扫房间就听见李明安在外面不耐烦地喊。
“好了没有,再不去都下工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
沈枝枝没办法,只能先跟着李明安去上工,等回来了再打扫卫生。
“队里的农活都是提前分配好的,等会儿你干的活就是大队长分配给我的,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“我可以干,我不后悔。”
“啧,你不是一般的讨厌。”李明安说。
你也很讨厌。
走在乡村的小路上,左拐右拐就到了上工的地方,现在是春季,正是种植花生、玉米、土豆、芋头等农作物的季节。
沈枝枝和李明安刚来到地方,那边的社员便直直盯着沈枝枝看,是从头盯到脚的那种看。
这种目光让沈枝枝觉得自己好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,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可比金子要引人注目,特别是她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的娇滴滴。
这不,她刚跟着李明安到种土豆的区域,里面就有人喊:“明安,那是谁家的小同志啊?有对象了没?”
沈枝枝吓了一跳,紧紧跟在李明安身后,下一秒头顶响起男生凶狠的声音。
“再瞎嚷嚷,老子撕烂你的狗嘴,上次猪粪没吃够?”
“哈哈哈......”
在几个男声的哄笑中,李明安带着沈枝枝到计分员身边说明情况,计分员是村里的老人,对李家的情况很了解,只看了沈枝枝一眼便安排人去种土豆。
临走前,沈枝枝听见计分员和李明安说:“刚才大队长找你,说你大哥有个朋友要来你家住段时间,让你去接人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李明安看了眼跟只鹌鹑一样低着头的沈枝枝,随口敷衍了句就走了。
单尘一共扔了三次,一次让沈枝枝开心起来,一次让沈枝枝把火升起来,最后一次是让她拿点吃的。
“这个玉佩我不要了,喏,馒头送你。”
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,沈枝枝愿意和单尘多说话了。
早上在国营饭店打包的馒头还剩两个,分给他一个,另一个自己吃。
凉透的大馒头用木棍插起来,放在火堆旁边慢慢烤热,沈枝枝一边烤一边瞥了单尘一眼。
单尘没理她,自顾自把她扔回来的玉佩重新放好,紧接着又闭上眼睛,安静得仿佛睡着了。
沈枝枝没打扰他,默默把馒头烤热,再跑去外面的椰子树下捡了几个新鲜的大椰子,拿着菜刀哐哐一阵砍。
几分钟后,她把一个馒头和开了口的椰子放在男人的手边,自己抱着行李躲到一个有窗户的房间里,破烂的房门用木棍撑住。
她吃完馒头和椰汁后重新生了一堆火,打算自己在这个房间里过夜。
沈枝枝靠在破门旁边,只需微微弯腰就能看见单尘在做什么,一旁的窗户早就烂了,剩个空荡荡的大框,非常方便她逃跑。
在野外过夜对沈枝枝来说是一件非常刺激又大胆的事,特别是墙壁后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她睡得不太安稳,指甲的钝痛,漆黑陌生的空间,陌生的男人都让她非常不安。
起初,她每隔半小时都会抱着菜刀,探头透过破门去偷看单尘在干什么,有时候也会担心他的烧退了没有。
单尘一直闭着眼睛,没换过姿势,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,沈枝枝都要以为他死了。
半夜,在沈枝枝不知道第几次抱着菜刀偷看时,单尘睁开了眼睛。
高烧过后的微红淡淡地铺在眼尾那颗痣下面,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。
沈枝枝吓了一跳,赶紧把脑袋缩回来,砰砰乱跳的心脏还没有平复,男人低哑的声音便从破门的缝隙传进来。
“别看了,再看我会以为你要砍了我。”
“......”
沈枝枝无声地撇撇嘴,她才不乐意看他呢,而且谁要砍他了!
她重新闭上眼睛没几秒,思绪迅速陷入沉沉的睡眠中。
外面的单尘安静几秒,听到那道杂乱的轻浅呼吸声再次安稳下来后,他也闭上眼睛睡去。
与此同时,远在市医院的顾然还守在包子的病房里,身边是聒噪的李春雪。
“顾然哥,枝枝她也没回沈家,会不会是回李家了?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,我还是去找找她,和她道歉求她回来吧,都是我的错......”
李春雪哽咽看向病床上的小孩,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,“如果不是我,枝枝也不会把气撒在包子身上,都是我的错。”
李春雪话里话外都在说包子的过敏是沈枝枝做的,这些话就像油,一点一点地往顾然冒火的心头倒。
顾然头痛欲裂,这是沈枝枝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,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。
他心里是想去找沈枝枝的,但是又觉得沈枝枝这次太过分了,竟然把气撒在无辜的孩子身上。
看着包子苍白的小脸,顾然想去找沈枝枝的那点心思再次消散,他语气沉沉地说:“不用你管,你只需要帮我确认她已经安全到达李家就行了。”
等她在李家受够了苦,自然会明白他对她的好,到时候她就会自己乖乖回来。
闻言李春雪眉头微皱,下一瞬又松开,垂眸乖巧地应下。
“好,等天色一亮,我就给我弟弟李明安发电报,也会让我的朋友好好“照顾”她的。”
“嗯。”
海边的晨雾有时候还挺浓的,风刮过的时候会被裹出形状,山下荒废的村庄在白色的雾气里时隐时现,带着清新的宁静。
沈枝枝做了一晚上的噩梦,梦中她真的拿着菜刀朝单尘冲了过去......接着她就被香醒了。
睁开眼的瞬间她本能探头透过破门去偷看外面的单尘。
单尘还坐在原来的位置,正仰头喝水,男人凸出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。
“看什么,你不饿?”
“谁看你了!”
沈枝枝心想这男人眼皮都没动一下,怎么知道她是在看他?
沈枝枝怀里还抱着菜刀,她放下,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,然后一手行李一手菜刀地走出去。
有点像电影院里放的电影,连环杀人凶手杀完人后准备抛尸的画面。
沈枝枝刚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,耳边就响起单尘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杀人抛尸的凶手。”
“......”
沈枝枝瞪眼,这人是住在她脑子里面了?
诡异的沉默几秒,沈枝枝咕咕叫的肚子就打破了寂静。
她昨晚升起的火堆旁架着三块石头,上面是铝制银色饭盒,咕咚咕咚煮着一锅粘稠的海鲜粥。
旁边还架着又肥又大的带子螺,半个巴掌的贝类,小虾小螃蟹串在木棍上慢慢地烤着,每一样食物都散发着浓郁的鲜香。
沈枝枝咽了咽口水,若无其事地坐下,动作自然地捏起一个肥嘟嘟的蛤蜊,漆黑的大眼睛还不忘偷看一眼对面的男人。
见他没说话,沈枝枝便放心地吃了起来。
滩涂上刚捡回来的海鲜很新鲜,简单烘烤一下就很好吃,海鲜粥是用椰汁煮的,又甜又鲜,份量刚好够她吃。
单尘烤的那些海鲜也被她吃完了,吃饱喝足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问单尘吃了没。
心里有一点点愧疚,便把自己打包回来的那点油和米给他了,面没给,他又做不了馒头和面条。
做完这些,沈枝枝就要走了,她盯着单尘眼尾的小痣看了一会儿,情不自禁道。
“我叫沈枝枝,我要走了,你......需要我帮你报公安吗?”
“不用。”单尘摇头拒绝,顿了下又问:“你不姓李?”
沈枝枝满头问号:“???”
“你长得有点像我朋友,听说他有个妹妹。”
单尘看出沈枝枝的疑惑,简单解释了一句,多的也没说。
“你快走吧,以后不要随便在外面过夜。”
“噢。”
沈枝枝又看了他一眼,所以他以为她是他朋友的妹妹?
她想多嘴问一句,又觉得没有必要,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。
最后沈枝枝也没问出口,把医药箱和饭盒留给他之后就离开了。
离开破屋后,沈枝枝顺着自己滚下来的地方爬上去,这次她运气好,刚上来就碰见路过的人。
在老乡的指路下,她才知道自己的方向走偏了,海外村并不靠海,离这里有三座山远。
沈枝枝不想再迷路,花了一毛钱,请这位路人带她去海外村,结果大婶直接带她去搭了免费的顺风牛车。
沈枝枝的视线从男人出色的脸一直滑到男人窄瘦强劲的腰,看清楚上面有几块腹肌后,她略微瞪大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急急移开。
过了一秒钟,她又把眼睛挪回来,好奇地看了一眼,又挪开,又挪回来,如此反复几次后,她终于看清男人的胸肌正在起伏。
这男人真的没死,还有气!
沈枝枝忍着脸上莫名的热意,强迫自己把面前的人当成普通病人对待,俯身听了听男人的心跳。
洁白柔软的耳朵贴在男人滚烫的胸肌上,对方咚咚响的心脏还挺有力的,应该只是昏迷过去了。
接下来,她又检查了一遍男人的身体,发现他有两处外伤,一处在腿上,一处在后背。
最严重的是他腿上的刀伤,伤口皮肉外翻泛白,还在往外渗血,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有感染的风险。
后背的伤是被长条粗壮物击打而成,伤处是深深的乌黑淤青,一看就很疼。
“救还是不救?万一他是特务呢?那我岂不是很危险?可是......”
可是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好看啊,身材也很好,还有腹肌,顾然都没有腹肌。
沈枝枝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十几秒,最后一咬牙,还是决定救人。
男人目测身高有一米八几,很重,沈枝枝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,才把人拖到废弃的石屋里。
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,沈枝枝把人扔在地上,转身跑去把自己的行李都捡回来。
大部分东西都寄存在邮局了,她就带了自己的衣服和一些个人用品,以及一个医药箱,厨房打包回来的油米面。
东西一路往下散,她捡了一会儿才把东西全部捡回来,回到破屋里,她刚把东西放好,转头就对上一双冷冷的桃花眼。
那个假尸体睁眼了!
他还拿根木棍站在她身后!
“你想干什么?是不是想忘恩负义,刚刚是我把你从海里捞起来的,我救了你!”
沈枝枝瞪大圆而清澈的眼睛,一脸警惕地后退,手提箱护在自己胸前防身,说话的嗓音还带着一丝丝颤抖。
落在对方眼里,沈枝枝就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鹿,一脸惊恐害怕却又不知道往哪里跑,处处透着股蠢萌蠢萌的气息。
“我没看见......咳咳!”
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,他边说边咳嗽,咳完靠坐在墙壁上静静喘息,手里的木棍也掉落在地上。
下一秒,沈枝枝大着胆子冲上前,一脚踹飞了——木棍。
然后又远离男人,瞪着他追问:“你刚刚是不是想打我?”
“是。”
男人似乎确认了沈枝枝不是什么武力值很强的人,诚实地点下头后合上眼睛没再说话,眼尾的小痣暗淡了许多。
“......”
沈枝枝很生气,刚才还想着快点找到医药箱然后救人的心情也变了,她不着急了,甚至还隐隐希望这个好看却不讨喜的男同志能马上晕过去。
如此一来,她就不用这么纠结救不救人了。
虽然生气,但是沈枝枝也没有离开,因为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,她一个女同志不好在外面赶路,需要在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过夜。
尽管这里还有一个身高体壮——不,是身高体弱的男人在,她也不怕,因为她刚刚发现自己的包里带了这个!
“哐!”
一把一斤多重的菜刀被沈枝枝拍在了青石地板上,她心里有多生气,拍刀的力气就有多大。
为了让自己看着很不好惹,她是一边拍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男人。
听到动静的男人掀起眼皮一看,愣了一下,随后挑眉看了眼佯装满脸凶狠的女人,再看向那把锋利的菜刀,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要砍死我吗?”
沈枝枝无语,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会说话的男人,一时接不上话,沉默几秒之后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砍死你!”
“噢。”
男人表情没变,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,视线转移到沈枝枝放在地上的医药箱,抬抬下巴,平淡道:“借你的医药箱用用......”
“不给!”
不等男人说完话,沈枝枝果断拒绝,三两下扒拉到自己身边,像是怕人过来抢。
结果刚拒绝她就有点后悔了,觉得自己以前好歹也是个护士,怎么能见死不救呢。
犹豫一下,沈枝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,“你身上有刀伤,谁知道你是什么人,我,我不救坏人。”
“你刚刚不是说你救了我?”
男人弯着眼眸说了句,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有力了,他动了动自己随意放在地上的伤腿,终于说了句正经话。
“我叫单尘,是一名军医,不是你想的特务,也不是什么偷渡人员,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能告诉你,但是你可以放心,我不是坏人。”
单尘靠坐在墙壁上,一双修长结实的大长腿放松肆意地伸长,俊脸没什么表情,眼底却多了一丝认真。
这人说话是不是掰开她脑壳里面看着说的?
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在怀疑他是不是特务?
沈枝枝一张白嫩的小脸被乱发遮住,惊讶,怀疑犹豫等等情绪在她眼底闪过,思考了一分钟,她还是把医药箱扔给男人了。
“谢谢。”
单尘似乎发烧了,道谢时声音比刚才还要嘶哑,呼吸也沉重了很多,眼周的粉渐渐变红,眼型也越发像红艳的桃花花瓣。
沈枝枝盯着单尘的眼睛看了一会儿,视线又落在男人的手指上,看着他灵活地消毒,上药,包纱布,找出消炎药吞下。
她开始有点相信这人是个懂医的了,但是不是军医另说,出门在外没有出示介绍信的人身份都是自己给的。
破旧的石屋里突然安静下来,除了远处的海浪声外,就只有单尘在医药箱里翻找药品的声音。
过会儿,单尘处理好伤口,盖上医药箱后往前推了推,低声随口问了句。
“这里是哪里?你又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不知道,我迷路了。”
沈枝枝没有接过医药箱,而是愣愣盯着单尘用过的药品,默默计算着他大概花了她多少钱。
突然,一团湿哒哒的纸币扔到了沈枝枝的面前,滚落几下撞到了她的布鞋。
她嫌弃地踢开,“你不文明,乱扔垃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,她看出地上那团湿哒哒是大团结,眼睛瞬间一亮,伸手去捡时嘴角忍不住翘了翘,蹦出一句她自己都觉得不要脸的话。
“你可以多扔几次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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