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岩柳儿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寒门枭主林岩柳儿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八月末时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林岩是被冻醒的,他睁开眼时,睫毛上结的冰碴子正簌簌往下掉。破棉被硬得像铁板,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铁锈味——这味道林岩再熟悉不过,是淬火池特有的腥气。
《寒门枭主林岩柳儿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
林岩是被冻醒的,他睁开眼时,睫毛上结的冰碴子正簌簌往下掉。
破棉被硬得像铁板,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铁锈味——这味道林岩再熟悉不过,是淬火池特有的腥气。
寒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,砸的柳儿的小脸生疼,她倔强的站立在小院里受着风雪吹袭,也不愿意呆在屋里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心理变化,那个她一直感到恐惧、痛恨至极的人,此刻竟令她有点欢喜,心里有一个想法,她想能看到林岩。
院中的林岩,虽穿着寒酸,身上单薄的冬衣也露着棉絮,但他却不似以往醉醺醺令人厌恶的状态。
他个子很高,以往总是畏畏缩缩的双肩,今日也自然的舒展开来。
单单就是往那一站,就给人一种长身玉立,俊若修竹之感,柳儿盯着林岩看的有些入迷。
林岩的指节扣住柘木弓臂,牛筋绞成的弓弦在他掌心绷成一道凌厉的弧线。
他看着远处院门外那颗高大的梧桐树,那光秃秃的梧桐枝干上落满了积雪,通体雪白。
林岩定睛看着梧桐树上的一角,眼里满是兴奋之色。
只见两人高的树枝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一道残破的布条,想来是北风呼啸而过时,吹落到这颗树干上的。
柳儿裹紧外袍跟在林岩身后,呼吸凝成白雾。她看着林岩搭箭、沉肩、拉弦,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这柄弓已在他手中磨砺了半生。
“嗖——”
箭簇破空时带起一声尖啸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箭身刺穿了那个挂着破布条的粗壮枝干。
那枯粗壮枝干应声坠地。
满树的积雪唰唰落下,像极了受惊四散的鸟群,也像极了春日里的梨花朵朵。
“三十步,贯穿力不输军弩。”林岩满意的收弓转身,正对上柳儿瞪圆的眸子。
柳儿冻得发青的唇微微翕动,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,——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本事,不仅能用几根木棍和破棉线造出此等凶器!
甚至连拉弓射箭都如此熟稔,完全不像是一个常年泡在酒坛子里混沌度日的那个畜生。
柳儿怔怔望着嵌入树干三寸的箭簇,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弓弦震颤的嗡鸣。
那支柘木箭穿透枝干的力道,让她想起去年蛮族游骑射穿黑山堡外墙的破甲重弩——可那等凶器需得两名壮汉合力才能上弦!
“你......太厉害了,箭法竟如此了得!”她下意识的将心里话说出了口,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,原本瘦黄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。
听到柳儿的话,林岩爽朗的大笑。心里更是兴奋的开始碎碎念。
“那当然了,想我上一世身为高级工程师,专业技术过硬,在行业内是有名的,打造各种精制武器完全手拿把掐。
同时在运动上也是一把好手,身体素质嘎嘎硬。不仅精通格斗、散打,甚至泰拳、太极等都均有涉猎,射击和射箭更是小菜一碟。”
林岩心里活动丰富,面上却沉稳庄重。
柳儿那羞红的小脸,给原本暗淡的毫无气色的脸上凭添了一丝娇媚,甚是惹人怜爱。
“本该如此的。”林岩心中默念,柳儿花儿一般的年纪,本该肆意绽放、灿烂耀眼。
只不过原主是个混蛋,这么些年,食不果腹、担惊受怕的日子,将柳儿折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。
他要改变现在的生活,摆脱那混蛋原主给柳儿造成的阴影,他要把柳儿养的白白胖胖,那样才可爱。
林岩看着柳儿,喉结滚动:“这些日子难为你了,家里生计一直是你在努力的维持着,我知道家中粮缸里已经所剩无几,家里银钱也没有几个。”
林岩顿了顿,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,:“我是家里的男人,我得为家里出份力,改变我们现在的生活,我想上山去打猎。”
柳儿瞳孔骤缩。黑山堡方圆十里早被饥民薅得寸草不生,唯有三十里外的鬼哭岭才可能有猎物。
可那地方......太邪性了,所有进了鬼哭岭的人,都没有完整的回来的。去年腊月,一队边军追捕逃犯进了山,最后只飘回来半面浸血的旌旗。
“不能去!”她脱口而出,冻得通红的鼻子在小脸上一张一合的翕动着。
“那山里......不干净,太危险......”话到一半又生生咽下。
她曾亲眼见过从鬼哭岭里抬下来的尸体,草席下露出半截残破的小腿,上面的伤口深可见骨,分明是被兽类撕咬过的痕迹。
林岩将弓弩挂在身上,又将箭矢全部装进了箭囊,背在了身后。
转身柔声安慰柳儿:“不要担心,如今大雪弥漫,大的猎物不会出来活动的,况且我也不进那鬼哭岭深处,只是在山脚下猎些野鸡、野兔之类的就回来。”
柳儿眼眶泛泪,拽着林岩的衣袖让他先不要走,转身快速的跑回破屋内,再出来时,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。
大的那一包是林岩披给柳儿的那件外袍,柳儿拿起外袍,复又给林岩披上,轻声说,“天冷,照顾好自己。”
小的那一包,林岩掂了掂,很有份量,打开一看,竟是家中仅剩的一些糊口吃食,那些黍饼和窝头,沉沉的坠进了林岩的心窝里。
那个傻丫头,竟然将吃的全部给他带上了,她竟然一点也没给自己留。
他这一走不知道几日才能回来,这可怜的小丫头一个人在家,没有吃的可怎么行呢。
在林岩的坚决语气下,最终留下了一半的口粮给柳儿。
“等我回来给你带肉吃。”林岩背对着柳儿挥了挥手,大踏步的向着鬼哭岭出发了。
身后的柳儿朝着林岩离开的方向呆呆的看了很久,直到林岩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,才终于转身回了房。
远处的鬼哭岭,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妖兽,阴沉沉的坐落在哪里,张着血盆大口,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。
林岩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,目测着距离鬼哭岭的远近。
这一路上,尽管林岩把眼睛都瞪圆了,也还是没有发现一只鸟儿、斑鸠、野鸡、兔子之类的活物。
林岩看着近在眼前的鬼哭岭,决定进山狩猎。
一阵冷风刮过,吹得林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。
尖锐的哀鸣随即从鬼哭岭传来,那凄厉的声音,令人头皮发麻!
林岩奋力的向着黑山堡奔跑着,寒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入肺中,激的他肺部一阵痉挛。
他咬牙拉着木筏,掌心昨日划破的伤口,又被撕 裂开来,狰狞的沁着血色。
不能停......柳儿还在等!
他体力早已透支,仍咬紧牙关坚持着,一进黑山堡,林岩心理那个紧绷着的弦就松了下来。
就像是上一世林岩小时候关灯一样,关了灯的外面就如同百鬼夜行,但是在进到自己屋里的那一刻,外面再多的鬼也跟自己没关系了,只有进到屋里,才会有安全感。
现在已是深夜,黑黢黢的夜里,黑山堡内早已关门闭户,看不见一点光亮,也没有人发现,不远处鬼哭岭那滔天的火光。
林岩拖着木筏摸黑走到家里的小院门口,刚一敲击小院的木门,屋里便传来了布料摩挲的声音。
柳儿跳下床,鞋都来不及穿,竟光着小脚,一路小跑的给林岩打开了门。
柳儿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林岩面前,眼里满是氤氲的水汽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林岩哑声开口。
柳儿怔怔望着他,眼眶倏地红了。
她踉跄着扑向林岩,将林岩撞了个满怀。
“多大个人了,还哭。”林岩轻轻的拍着柳儿的背,安抚着。
在这个时代,他有一个家,还有一个在家里等他回家的家人,即使刚经历过生死逃亡,但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,心理就充满了温暖。
什么北蛮游骑?什么黑河计划?三天?又不是今晚,通通都闪一边去吧,在今晚,都让他们抛到脑后去吧,今晚他只想安稳的感受家的感觉!
林岩看着柳儿冻的通红的小脚丫,将柳儿抱起,放到了屋里的床上,又给柳儿掖了掖被子。
接着他又把木筏拉进了屋里,木筏上的动物尸体堆成了小山,其中狼尸最多。
“你遇到了狼?!”柳儿既震惊又心疼,说着眼里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。
林岩赶紧轻声安慰:“我没事,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,这几只狼是个笨的,是他们自己硬要往我这木筏上撞的,所以我只好把他们拉回来了。”
林岩这半真半假的玩笑,最终还是把柳儿逗笑了,一会哭一会笑,柳儿的鼻涕泡都差点飞出来。
“柳儿,不要怕,这些东西足够我们过冬了,明一早,把这些东西冻到冰窖里去......”林岩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他侧躺在床的边缘,累到一下也挪不动身体,就这样和衣睡着了。
柳儿盯着林岩,眼神之中满是心疼,她将被褥轻轻轻轻的盖在了林岩身上。
她又悄悄走下床,去暖炉旁烧了壶热水,把毛巾一点一点用热水打湿,轻轻擦拭着林岩的脸颊。
林岩的手脚,被这寒冷的冬夜冻得冰凉,柳儿掉着眼泪,一遍一遍的用热热的毛巾捂着林岩的手脚,直到手脚也变得温暖。
林岩掌心的伤口也被柳儿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,又轻轻的涂抹上了药膏,最后用一层薄薄的布缠绕了一层,简单做了个包扎。
林岩那被柳儿擦拭过的脸颊,干干净净的,此刻正安稳平静的睡着觉,这么多年,柳儿是第一次在这么平静的情况下靠近林岩。
不似以往的暴跳如雷、也不似以往的烂醉如泥,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,有血、有肉、有温度,能说、能笑、能沟通。
她捧着小脸,认认真真的看着林岩,感觉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!
不远处,鬼哭岭的风声仍在呜咽。而黑河冰层之下,暗流已悄然涌动。
第二天天不亮,林岩就惊醒了,他蹑手蹑脚的下床,独自去到了铁匠铺里。
他敲敲打打一阵折腾后,掌中出现了一架小小的袖箭,以及一杆长枪。
袖箭的机括小巧精致,方便携带,而且藏在袖中,不易被发现。
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,经过林岩的钻研调试,袖箭的威力大幅提升,五丈之内,取人性命完全不成问题。
只需稍作训练,便能轻松掌握。
那杆长枪,是林岩用特殊手段烧制而成,长枪内有一机括,可让长枪瞬间缩小或变长,缩小后仅有掌心大小,方便携带。
枪头尖锐锋利,质地坚硬,仔细看,正是用那头狼王的狼牙打磨而成。
这些是他要送给柳儿的礼物。
也是给柳儿防身的武器!
三天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但若真是北蛮暗中准备入侵我朝,那黑山堡必将处于战乱之中,他得提前为柳儿做好打算。
他在鬼哭岭闻到北国蛮族特有的马奶酒的气味时,脑海里闪过许多有关马奶酒的记忆。
他隐约觉得,黑山堡中的蛮族酒肆,有问题。
林岩拿着这两个做好的武器,准备去找柳儿,刚一出门,正碰巧柳儿来到库房里寻他去吃早饭。
柳儿低着头,没有看见林岩正往外走,于是彭的一下,两人又撞了个满怀。
柳儿吃痛的惊呼了一声,向后倒去,林岩赶紧伸手揽住了柳儿的腰,将她稳稳的接住,扶了起来。
柳儿捂着撞疼了的额头,满脸通红。
林岩拉着柳儿的手,坐到了库房内的凳子上,他扒开柳儿的小手看了看,确定了只是有些许微红,除此并无异样外,才放下了心。
他献宝似的伸出双手,双手微拢半握拳状,伸到了柳儿的面前。
“我给你准备了礼物,选选先看哪一个。”林岩对着柳儿,笑的明朗。
柳儿娇俏着,“我都看不见,这怎么选啊?”她犹豫了片刻后,伸手点了点林岩的右手。
就像是一个神奇的魔法,只需要喊一声芝麻开门,门就应声打开了。
林岩的手掌也只需柳儿点一点,那宽大的手掌便缓缓打开,露出了里面一个有特殊陨铁纹路的饰品,纹路细腻却又独一无二,正是维斯台登纹。
那件饰品小巧精致,约三指长、火棍粗大小,及时是柳儿握在手中,也能轻松拿捏。
“这是送你的第一件礼物,这是一个腰间配饰,平时是系在腰上的,但是,同时它又是一个武器。”
林岩指了指一侧突出的部位,“这里是这个视频的机括,摁住它可以召唤出长枪。”
他挽着柳儿的手,站在柳儿身后,成保护的姿势,用柳儿的手指轻点那个机括,霎时,一杆长枪出现在了柳儿的手中。
看到这个突然变出来的长枪,柳儿的眼睛都泛着光芒。
“舞一下试试。”
柳儿抓起长枪挥舞了几下,长枪被舞的呼呼作响,此时的柳儿完全不像是一个较弱的女娘,倒像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,看的林岩又惊又喜。
“朝这刺。”林岩指着一个粗制茶碗,柳儿应声便刺了上去,“当”的一声,茶碗在长枪下碎成了几片。
“好枪!”柳儿摸着长枪,简直爱不释手。
林岩瞄准狼王所在的方向,将弓箭拉个满圆,引了火的箭头,在黑夜里发出鹅黄的光亮。
火苗在寒风里微微摆动,映着林岩的脸忽明忽暗,眼神中却带着一抹不羁和疯狂。
“去死吧!”
弓弦震响的那一刹那,火箭化作一抹流星,朝着狼王直扑而去!
那畜生反应迅速,见有火光袭来,立即一个跳跃,避开了火箭的攻击。
看到狼王的动作,林岩咧嘴一笑,“聪明倒是聪明,只可惜,你遇上了我!”
“咻!”
破空声响起,山林的黑夜中,又亮起了一道弧光。
林岩第二箭早已预判落点,狼王 刚一落地,便被燃烧的箭矢射进了咽喉。
燃烧的箭矢“噗”地扎入了它的喉管,速度之快,快到狼王都来不及哀鸣。
狼王脖颈处的绒毛被被火箭带来的火势点燃,顷刻间便烧灼了一大片,焦黑皮毛散发着臭味,焦臭味立刻在黑夜里弥漫开来。
林岩这一箭,是将弓拉满了的,箭矢力道极大,射中狼王并没有把箭矢的力量完全卸掉。
火箭挑着狼王的咽喉,将狼王掀翻在地,拖拽着狼王的身体,在雪地上滑行了数米。
洁白的雪地上,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见头狼惨死,狼群哀嚎声一片。
失去了狼王的带领,狼群阵型大乱。
那些前赴后继拼死进攻的野狼,开始变得犹豫,他们开始互相张望,再看向林岩时,眼里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恐惧,它们,忌惮着林岩手里的弓弩。
突然,几声狼嚎在黑夜里炸响,有几只看起来很强壮的狼,从狼群之中,慢慢的走出来,站在了刚刚狼王所在的位置。
这是?狼王后备役?
林岩震惊,这些畜生,它们竟然还有如此的层级管理,遇到突发情况,储备管理层就出来挑大梁了。
那几只头狼似乎也是忌惮林岩刚刚一箭击杀狼王的恐怖能力,所以难免有所忌惮,不敢轻易有所动作。
它们一字排开,站在群狼之首,狼爪不停的抓挠着地面,发出低沉的呜呜声。
像是在警告林岩,也像是在给自己壮胆。
趁着这个时间,林岩赶紧观察周围的环境,寻找可以利用的优势。
就在林岩分神之时,一只头狼率先发起了攻击,趁林岩不备,一阵狂奔,腾跃而起,朝着林岩所在的崖洞就跳了上来。
眼看就要那狼就要跳到洞里,林岩迅速回过神来,利用洞内地势易守难攻的优势,拔出一根箭矢,对准那只头狼的眼睛,就扎了下去。
那头狼突然被刺瞎了一只眼睛,刺痛的哀嚎着,跌落了下去。
林岩沾血的手在破袄上擦拉擦,眼神之中满是凛冽。
看到那头狼被刺瞎眼睛,摔下崖洞的样子,狼群里又开始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狼群慢慢的向后退了退。
在看到狼群所在的位置,林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那里有一颗大树,笔直的树干上顶着一个巨大的树冠,树冠枝干繁茂,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。
林岩抓住时机,瞅准一只粗壮的枝干,抡圆弓箭,朝着对面那颗大树就射了过去。
“咔嚓”积一声,对面的树冠上,有一枝密实的枝干,轰然从树冠上断裂开来,积雪裹着枯枝轰然塌落,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。
积雪簌簌下落,犹如压下了一座小小的雪山,将树下的狼群压在了雪山之下。
粗壮的枯树枝,带着不小的分量,从树冠上砸了下来,当场就砸死了几只野狼。
顷刻间,伤的伤,亡的亡,狼群之中一片哀鸣。
雪崩般的轰鸣中,那几只头狼呜呜的叫着,调动众狼,将被压在枯树枝和积雪下尚未死亡的小狼给拖拽了出来。
仅剩的一些没有受伤的狼,带领着受伤的狼群一瘸一拐的向后撤离。
它们这次损失惨重,眼里流露的满是恐惧和不安。
狼群终于溃散奔逃。
夜也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寒风吹散了兽毛燃烧的焦臭味,打着旋的卷起一抹火星抚向林岩的脸颊,似是在轻柔的安慰林岩。
林岩瘫坐在洞内,此刻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,他大口的喘 息着,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。
林岩借着火光翻看掌心,由于刚才拉弓射箭太过用力,掌心处被弓弦割裂了一道血痕。
当时大概是太过专注,林岩并未感觉到疼痛,现在终于安全了,有了喘 息的时间,才突然惊觉,掌心那道血痕火辣辣地疼。
现在夜已过半,林岩将掌心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,又在洞口处做了一些加固的装置,这才转身走回洞内。
林岩找了一个角落,把晚上烤肉时剥好的动物的皮毛,铺在了地上,将就着在那里睡了一觉。
这一晚,相安无事。
天刚擦亮,林岩就被呼啸的寒风惊醒了。
他坐在崖洞里,观看着外面的天光,便迫不及待的起床了。
林岩带着箭矢,跳下了崖洞。
他心里惦记着昨夜被他射杀的狼的尸体,昨天夜里这里太危险了,即使是后来击退了狼群,狼群逃走了,他也不敢轻易跳下崖洞,去捡这些狼的尸体。
林岩怕万一再碰见个豺狼虎豹啥的,以自己当时的体力,估计当时就能交代在那了。
他可不想去无端的冒这个险,他这人没有别的,就是还挺惜命的,他得保护好他这条命,他还得留着命回家见柳儿呢。
他还得带着肉回去,把瘦瘦巴巴的柳儿养的白白胖胖。
说道肉,林岩在心里祈祷,希望那些死掉的狼还在那里,没有被其他的野兽叼走了去。
毕竟那可是他林岩击杀的,死掉的这些狼加起来,可以使他和柳儿吃一个冬天了。
若这些死掉的狼还在,他今天就不用再去打猎了,可以趁着天光早早回家,柳儿还在家里等着他呢。
柳儿把外袍给他穿了,林岩想起柳儿那一身破旧的冬衣,心里一阵心疼,那怎门能御寒呢。
林岩来到崖底,四处查看,他刨着夜里新生的积雪,万幸,那些死掉的狼都被埋在积雪里,都还在。
突然一抹异样吸引了他的视线。
那是什么东西?
时至今日,那面色苍白的柳儿,其实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勇气。
活在这么一个烂泥潭里,还真不如一了百了!
昨天晚上的记忆,还在令她瑟瑟发抖!
她了解那畜生,她打了那畜生一铁钳,那畜生肯定不会饶过她的,她已经无法想象,这畜生将会对她进行怎样惨无人道的殴打。
可是现在,柳儿却楞在了原地。
她愣愣的看着一反常态走出去的林岩,看着林岩那直至消失在风雪之中也不曾回身作势打她的背影,以及屋里破桌子上的那半碗粥,她有些不解又有些茫然。
寒风凛冽,天地皆白。
一阵鞋与雪挤压摩擦的“吱吱”声响过,厚厚的雪地上,徒留了一串孤单的脚印。
“勾栏听曲,流水曲殇,妻妾成群,悠然南山......这些,果然和这个身体,都没有什么关系啊?”
林岩一阵无奈的自嘲,想着自己自穿越而来看到的这一派荒诞之相,饶是上一世的自己,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恶行的。
他无声的谴责着原主的卑劣,并暗暗思忖着,一定要做出改变。
林岩顶着寒风,深一脚浅一脚的,终于走到了自家的库房跟前。
“原主这身体是真差啊,天天酗酒成性,都快把身体底子掏空了。”林岩喘 息着,嫌弃的锤了锤有点酸软的双腿。
想当初,上一世的他可是一直都有坚持健身,现在迫不得已使用这具身体,他想着得赶紧把这具身体搞的硬朗点。
林岩抬头看向眼前的库房,不大,略显潦草,其实,说是库房,倒不如说是一间草房子准确。
就这一间草房子,也还是这具身体的爹,那个憨实善良的老铁匠,在生前建造的,一草一木、一胚一土,皆是出自老铁匠之手。
林岩记忆里老铁匠的身影浮现,老铁匠一生兢兢业业,一双宽大的手掌,撑起了这个四口之家,使得他们安稳度过了前半生的悠悠数载。林岩感慨,这个原主的爹虽不是什么声名显赫之人,但他一生所为,也着实令人敬佩。
林岩收回了飘散的思绪:“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,这是一个没有高科技的时代,是一个一切以人为本的冷兵器时代,想我上一世身为一个高级工程师,来到这里应该是一个碾压式的存在,我得做点什么,改变现在的困境,先稳住生活。”
林岩在门前跺了跺脚,震掉了鞋上沾染的积雪,又裹了裹身上并不厚实的衣服,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衣领,林岩缩着脖子推开库房木门。
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林岩挥手在鼻尖处快速扇动了两下,想要驱散这腐朽的味道,抬眼就看到角落里堆着几块锈迹斑斑的生铁锭,空荡荡的淬火池结着厚厚的冰,生了锈的铁砧上歪着把豁口的柴刀。
林岩指尖抚过淬火池边缘的冰棱,前世在鞍钢参与高炉改造的记忆突然翻涌。当工程师时最不屑的土法炼铁,此刻在这个时代竟成了可以救命的稻草。
“三十斤铁料......”林岩大手摩挲着生铁锭,用力的抄起掂了掂分量。
生铁锭坚硬而冰冷,握着铁定一用力,手上密密麻麻皲裂的伤口就被撑 开来,甚至虎口处冻裂的伤口都被挣开渗出血珠。
“有了这些,应该可以打造出一些器具”林岩略感高兴,放下生铁定,开始查看库房。
林岩环视四周,看到东边靠墙安置着一排简易的木架,木架上堆堆叠叠的放置着许多杂物,一眼扫去,并没有发现什么于他有用的东西。
林岩正要转头,突然余光里瞥见了一抹不一样的东西。
他带着好奇大步走到了木架旁,掀开上面堆砌的各种杂物,在角落里翻出来了一个沾染着灰尘和污渍的油布包,心中顿时一喜:“这是......”
林岩欣喜的打开油布包,里面一块东西用油纸层层叠叠的包裹了好几层,沉甸甸的,一层层的解开,入目竟然乌黑一片,这油布包里竟是半匣子乌黑发亮的陨铁。
这应该是老铁匠留下的陨铁,原主是个不识货的,亦或者是原主学艺不精,自从老铁匠去世后,也不在意老铁匠留下的这些东西,竟任由这陨铁遗落在这荒废的库房一角蒙尘。
林岩的呼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,指尖触到陨铁的刹那,前世的记忆快速在脑海里闪过。
这种致密纹路、这种沉坠手感——镍铁陨石!含铁量超过九成,天然形成的维斯台登纹正是千锤百炼的证明。
“这傻子...”林岩摩挲着陨铁表面的熔壳,有些微愣。原主但凡多读半本《考工记》,就该知道这等天外玄铁的价值。
只不过,这个世界,似乎也没有《考工记》《天工开物》这些书籍。
这种高纯度的复合材质,这个世界的人,大概也没有人认识。
正在林岩脑海里,浮现各种念头之时,门外传来了一道积雪踩踏的轻微的脚步声。
林岩抬头,看到木门外白茫茫一片雪色里,有一个瘦小单薄的人影浮现,那人神色复杂正在门口怯懦的踱着步。
是柳儿,她竟然也跟了过来。
她,仍旧处在恐惧之中,瑟缩着不敢靠近,但似乎又放心不下,怕那畜生把这库房中仅剩的一些东西都搜刮了去。
但刚刚林岩那不似往日的神情和那留下的半碗羹粥,让她在绝望之中,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希望。
复杂的情绪左右撕扯着她的神经,令她摇摆不定,她紧绷着最后一丝理智,鼓起小小的勇气,向着库房门靠近。
她裹着不太合身的破袄缩在门边,谨慎的探头向着库房内张望,脚离门外老远,似是要随时逃离,右手仍死死攥着袖中的油纸包。
她看着林岩对着一块黑疙瘩发愣,她虽不懂这黑疙瘩是什么,但她认得林岩脚下的油布包,是那个憨厚老人的遗物。
这败家子莫不是又要变卖家当?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,她怎么会相信这个畜生会做出改变。
柳儿的心沉到了谷底,眼神里尽是愤怒和绝望,小小的右手攥成了拳,在不住的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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